第3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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網吧戰隊賽，冷歡歡玩了一把豹女、一把男槍，血虐樓下五個人。
許久不玩的英雄再玩起來如魚得水，這carry的感覺太美妙，晚上大出血請吃飯的時候，冷歡歡心情不錯。
趙無眠坐在冷歡歡對面，看她神采奕奕的樣子，將視線轉移到林俞知身上，“你們什麽時候打野核？”
“是啊，歡歡不是擅長這個？”正喧賓奪主研究著菜單的徐文禎也擡了一下頭。
他這一擡頭，冷歡歡眼尖發現他手機點單左下角價格到四位數了，整個人一哆嗦，“徐文禎你別瞎點啊！”
“不是你說隨便我們點的嗎？”
“我讓我師父隨便點，沒讓你隨便點……”看他又要加菜，冷歡歡急了，用手擋他視線。
徐文禎拿起手機躲開，“這麽大個人情，不多出點血，你還得清？”
冷歡歡坐了回去。
也是。
要是沒趙無眠，她大概還在蕉婭拿三千多塊錢的工資呢。
目光和她對面的男人對上，冷歡歡瞬間變得恭敬，“師父，你別客氣。”
趙無眠打比賽這些年，接觸過很多新人，但還是第一次被人叫做師父。這種感覺有點奇妙，像是領養了一只貓，帶來責任和麻煩的同時，還挺讓人愉悅。
他笑著朝冷歡歡點點頭，又繼續剛剛的話題，“下個版本，野核還要加強。”
聽到這話，冷歡歡一下子來了精神，轉頭看林俞知的時候，一雙眼睛亮晶晶的，“隊霸，我想……”
“你別想了，沒門。”林俞知依然冷漠無情。
行吧。
冷歡歡閉了嘴，徐文禎卻又受不了了，一邊下單，一邊說：“這你都能忍？他就是想讓你給他當狗你知道嗎？你一開始就不該練皇子盲僧，你看你現在練會了，他都不給你打野核了。”
冷歡歡想了想，野核版本不練野核，這種事情確實有點離譜。即便自己一個新人不配當核心，但他們也不能和版本作對啊。
於是，她擡起頭打算和林俞知再商量商量。
她還沒開口，林俞知卻接到了陸遙的電話。
隊裏有事，隊長沒顧得上吃飯，一個人回了基地。而冷歡歡被徐文禎狠宰了三千多塊錢，舍不得走，繼續留在了日料店。
海膽、金槍魚、三文魚，各種刺身，全都是冷歡歡接受不能的食物，吃了胃裏難受，不吃心裏滴血，一頓飯吃得她愁眉苦臉。
徐文禎也不是真愛吃這些，拍照片發了朋友圈，一邊刷手機，一邊和他們聊各個隊伍的八卦。
先說TY上單李眆的女朋友多麽多麽漂亮，他女朋友的閨蜜團也全是美女，他就指望著李眆和他女朋友幫他脫單。
又說Ronin當時簽QY，確實是為了錢。他家裏出了事，為了弟弟妹妹，只好努力掙錢。賽場內外，他都算得上可敬的對手。
最後又說到Quasi。
“你知道Quasi前幾天韓服罵人的事情嗎？”徐文禎問冷歡歡。
李眆和Ronin的事情冷歡歡是真不知道，Quasi的事情她倒是聽說了。
“知道啊。”
對於職業選手來說，排位罵人的事情可大可小，而這次的事沒激起多少水花。一是因為被罵的是TIG二隊一位不知名選手，二是因為Quasi罵人還挺文明。
事情太小，冷歡歡就沒怎麽關註。
“他被舉報的事情你也知道？”
“這種事情有什麽好舉報的？”被別人家的隊員科普自己隊友的瓜，冷歡歡疑惑間又覺得有點羞愧。
趙無眠也沒聽說這件事，“一般不都是私下解決嗎？”
“TIG經理方靜柏小肚雞腸你沒見識過？”徐文禎看他一眼，又說，“Quasi罵完人之後，TIG二隊輔助和打野鬧起來了，他們經理就把賬算到了Quasi頭上。”
冷歡歡莫名其妙，“他們鬧起來關他什麽事？”
“Quasi是在和輔助雙排的時候，罵了打野。這小輔助被Quasi帶著上了幾天分，不敢替自己家打野說話，野輔兩個人就鬧掰了唄。”
冷歡歡覺得無語，“他們這都能鬧掰，那肯定是之前就有矛盾啊，Quasi不是躺槍？”
徐文禎覺得也是，“要是他拆隊技術真這麽強，還能跨隊挑撥離間，我不是得拜他為師？”
話剛說完，來了微信消息，他低頭去看。
“難怪林俞知這麽著急回去。”再擡起頭的時候，他一臉的幸災樂禍，“你們AD被禁賽啦。”
從市區回基地的出租車上，冷歡歡心情十分糟糕。
擡起頭，看到旁邊趙無眠，又有點不好意思，“其實你們不用陪我回去。”
“才不是為了陪你。”坐在副駕駛的徐文禎回過頭來，朝她神秘一笑，“我去你們基地還有件事。”
雖然這個人顯然不會幹出什麽好事，但冷歡歡現在沒心思理他。
“Quasi究竟為什麽被禁賽？”趙無眠有點奇怪，如果單純是因為罵人，這種處罰方式太過嚴厲了。
徐文禎邊刷手機邊說：“跟罵人沒關系，是因為之前在KX語言暴力隊友。都過去這麽久了，沒想到LPL還真的配合LCK處罰了他。”
趙無眠想了想，“估計也有關系。看之前官方的態度，確實是想不了了之。大概考察期又被舉報，怎麽都得重視一下。”
“那他也有點慘，要是知道處罰這麽重，估計他也不會罵人了。”
想起之前看的八卦裏，KX輔助的慘樣，徐文禎又回過頭問冷歡歡，“你之前不是和他雙排的嗎？他性格怎麽樣？真那麽狠嗎？”
冷歡歡很無奈，“不知道，我跟他不熟。”
“你們不是隊友嗎？”徐文禎很驚奇，“你們隊內關系這麽冷漠？”
冷歡歡整個人靠到座椅上，嘆一口氣，“他這個人跟誰都和和氣氣的，但就是混不熟。我是沒辦法了，讓姜淳感化他吧。”
察覺到冷歡歡語氣裏的煩躁，趙無眠安慰她，“只是禁賽一場BO3，不算太嚴重，你別急。”
“可是禁的是打QY那場啊……”
偏偏是她做足了準備要全力以赴的這一場，她卯足了勁，不僅想贏QY，更想贏Ronin。
她心心念念拿MVP，心心念念要看道歉小作文，可這個意外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，讓她腦子裏亂糟糟的。
直男徐文禎沒察覺到冷歡歡低落的情緒，被她提醒，想起了什麽，“TIG經理老倒黴蛋了哈哈哈哈，他不是跟QY有仇嗎？這麽一搞，下一場Quasi上不了場，QY不是又要贏比賽？”
又轉過頭笑嘻嘻看著冷歡歡，“歡歡，你們隊核心倒了一個，現在輪到你C了，趕緊拿兩把野核證明一下你自己。”
冷歡歡一楞，“拿野核能贏？”
“當然贏不了啊，但總能爽一爽嘛。”
聽這個傻比這麽說，冷歡歡心裏更亂了，她轉過頭問趙無眠，“真的贏不了嗎？”
趙無眠沒有敷衍地說些鼓勵的話，他想了想，才看向她，目光柔和堅定，“或許，你可以想想，QY究竟是怎麽贏我們的。”
停頓了一下，又提醒她，“Ronin可不會輕敵。”
AT兩個人沒有進基地，冷歡歡心裏有事，匆匆和他們道別，直奔訓練室。
訓練室只有陸遙在。
“其他人呢？”冷歡歡問她。
陸遙一臉生無可戀，“雷冬在外面浪，姜淳在宿舍追番，Quasi在睡覺，林俞知在天臺吹風。”
“大家都這麽淡定的嗎？”
“鬧都鬧完了。”陸遙搬起電腦，準備去二樓開臨時視頻會議，“你最近別惹林俞知。”
冷歡歡也怕隊霸發瘋，心裏一緊，“誰惹他了？”
“還能有誰。”陸遙邊走邊說，“我感覺Quasi還挺克林俞知的，說什麽他都當聽不懂。林俞知一肚子陰陽怪氣沒處發洩，氣得只能去樓上吹風。”
冷歡歡好像知道怎麽對付隊霸了，“那我們也跟他學學。”
陸遙剛要出門，聽到這話又回頭，“怎麽學啊，Quasi估計真有一大半是沒聽懂，我們聽得懂的，能忍得住不懟他？”
……
陸遙走後，冷歡歡一個人孤零零坐在訓練室裏。
冷清的空間裏，電腦運行的聲音都顯得刺耳。冷歡歡被沒有生命的機器包圍著，不知怎麽的，心底有一絲後悔。
要是自己選擇了AT多好啊。
那裏的團隊氛圍那麽好，試訓的時候，幾個人歡聲笑語像是一家子。而這裏，每個人都似乎活在不同的世界。
那裏的隊長也更可靠，她的迷茫總能得到平和的回應。而林俞知生氣起來什麽都不管，自己跑去吹風了，算什麽好隊長。
趴在桌子上難受了一會兒，她決定先回宿舍。
拿鑰匙開門的時候，二隊新來的韓援打野卻來找她。
“歡歡姐。”
大概在韓國的時候就學了漢語，他一口普通話說得已經相當流暢。
翻譯大哥休假在家，他之前被林俞知拉來當了臨時翻譯，雙C交流得不愉快，他挺擔心，“這下怎麽辦？你們下一場能贏嗎？”
冷歡歡被問住了。
眼前這個未成年，和她弟弟年紀差不多大，是她的競爭者。
在其他人面前，她可以坦言自己的束手無策——畢竟她也是新人，把困難的問題都丟給前輩，算不上什麽丟人的事。
可如果面對這個不遠萬裏漂洋過海來追夢的未成年，她能回答的也只有“不知道”，那憑什麽上場的是她啊？
忽然又有點羞愧。
借著自己新人的身份，一邊嫌棄隊友，一邊又指望隊友解決所有難題。她這樣的打野，就算在AT，大概也永遠上不了場吧？
無聲尷尬間，雷冬卻神色匆匆地回來了。
看到兩個打野在宿舍門口說話，他挺奇怪，“你們在這兒幹嘛呢？”
想起Quasi禁賽的事情，他趕緊安慰兩個新人，“沒多大事，你們該幹嘛幹嘛。”
說完，他急吼吼地跑去敲開姜淳和Quasi的宿舍門，“徐文禎在偷我們的貓呢，趕緊一起下去抓人啊！”
雷冬、姜淳、Quasi全跑下樓去抓徐文禎了，冷歡歡一個人想了很久，最後決定去找林俞知。
打開天臺的小木門，一陣梔子花香撲面而來。繞過運營部種的梔子和太陽花，再繞過食堂阿姨種的大蔥小蔥和香菜，她看到林俞知一個人站在圍欄邊。
聽到腳步聲，他回了一下頭，什麽也沒說。
冷歡歡走到他旁邊，看向遠處市區璀璨的光，又看了看農田村莊黑暗裏的三兩盞燈火，最後看向林俞知。
“我覺得我們能贏。”
“這種話誰都會說。”林俞知顯然心情很差，說話的時候冷冰冰的。
冷歡歡深吸一口氣，問他：“你覺得，我強還是Ronin強？”
在沈拓和Quasi那裏都沒得到的回答，在林俞知這裏總算得到了。
“Ronin。”林俞知也看向她，“這種事情，你決定研究他的操作的時候，心裏不就很清楚了？”
冷歡歡點點頭。
知道自己這種幼稚的小心思，卻還是會幫著滿足她，冷歡歡有一瞬間覺得，林俞知這隊長有時候還是有點人情味的。
她又說：“嗯，我就是覺得，我想打贏Ronin的想法，其實還挺沒意思的。”
“沈拓打贏徐文禎，也不能說明他比徐文禎強吧？我要是真針對Ronin，就算贏了，究竟能向誰證明什麽呢？”
冷歡歡終於下定決心，“林俞知，我不想當什麽無所畏懼的後浪了，不想贏誰，只想贏每一場比賽。”
不做無畏的新人，做一匹狡猾的狼。
“林俞知，我們也玩點花的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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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久不玩的英雄再玩起來如魚得水，這carry的感覺太美妙，晚上大出血請吃飯的時候，冷歡歡心情不錯。
趙無眠坐在冷歡歡對面，看她神采奕奕的樣子，將視線轉移到林俞知身上，“你們什麽時候打野核？”
“是啊，歡歡不是擅長這個？”正喧賓奪主研究著菜單的徐文禎也擡了一下頭。
他這一擡頭，冷歡歡眼尖發現他手機點單左下角價格到四位數了，整個人一哆嗦，“徐文禎你別瞎點啊！”
“不是你說隨便我們點的嗎？”
“我讓我師父隨便點，沒讓你隨便點……”看他又要加菜，冷歡歡急了，用手擋他視線。
徐文禎拿起手機躲開，“這麽大個人情，不多出點血，你還得清？”
冷歡歡坐了回去。
也是。
要是沒趙無眠，她大概還在蕉婭拿三千多塊錢的工資呢。
目光和她對面的男人對上，冷歡歡瞬間變得恭敬，“師父，你別客氣。”
趙無眠打比賽這些年，接觸過很多新人，但還是第一次被人叫做師父。這種感覺有點奇妙，像是領養了一只貓，帶來責任和麻煩的同時，還挺讓人愉悅。
他笑著朝冷歡歡點點頭，又繼續剛剛的話題，“下個版本，野核還要加強。”
聽到這話，冷歡歡一下子來了精神，轉頭看林俞知的時候，一雙眼睛亮晶晶的，“隊霸，我想……”
“你別想了，沒門。”林俞知依然冷漠無情。
行吧。
冷歡歡閉了嘴，徐文禎卻又受不了了，一邊下單，一邊說：“這你都能忍？他就是想讓你給他當狗你知道嗎？你一開始就不該練皇子盲僧，你看你現在練會了，他都不給你打野核了。”
冷歡歡想了想，野核版本不練野核，這種事情確實有點離譜。即便自己一個新人不配當核心，但他們也不能和版本作對啊。
於是，她擡起頭打算和林俞知再商量商量。
她還沒開口，林俞知卻接到了陸遙的電話。
隊裏有事，隊長沒顧得上吃飯，一個人回了基地。而冷歡歡被徐文禎狠宰了三千多塊錢，舍不得走，繼續留在了日料店。
海膽、金槍魚、三文魚，各種刺身，全都是冷歡歡接受不能的食物，吃了胃裏難受，不吃心裏滴血，一頓飯吃得她愁眉苦臉。
徐文禎也不是真愛吃這些，拍照片發了朋友圈，一邊刷手機，一邊和他們聊各個隊伍的八卦。
先說TY上單李眆的女朋友多麽多麽漂亮，他女朋友的閨蜜團也全是美女，他就指望著李眆和他女朋友幫他脫單。
又說Ronin當時簽QY，確實是為了錢。他家裏出了事，為了弟弟妹妹，只好努力掙錢。賽場內外，他都算得上可敬的對手。
最後又說到Quasi。
“你知道Quasi前幾天韓服罵人的事情嗎？”徐文禎問冷歡歡。
李眆和Ronin的事情冷歡歡是真不知道，Quasi的事情她倒是聽說了。
“知道啊。”
對於職業選手來說，排位罵人的事情可大可小，而這次的事沒激起多少水花。一是因為被罵的是TIG二隊一位不知名選手，二是因為Quasi罵人還挺文明。
事情太小，冷歡歡就沒怎麽關註。
“他被舉報的事情你也知道？”
“這種事情有什麽好舉報的？”被別人家的隊員科普自己隊友的瓜，冷歡歡疑惑間又覺得有點羞愧。
趙無眠也沒聽說這件事，“一般不都是私下解決嗎？”
“TIG經理方靜柏小肚雞腸你沒見識過？”徐文禎看他一眼，又說，“Quasi罵完人之後，TIG二隊輔助和打野鬧起來了，他們經理就把賬算到了Quasi頭上。”
冷歡歡莫名其妙，“他們鬧起來關他什麽事？”
“Quasi是在和輔助雙排的時候，罵了打野。這小輔助被Quasi帶著上了幾天分，不敢替自己家打野說話，野輔兩個人就鬧掰了唄。”
冷歡歡覺得無語，“他們這都能鬧掰，那肯定是之前就有矛盾啊，Quasi不是躺槍？”
徐文禎覺得也是，“要是他拆隊技術真這麽強，還能跨隊挑撥離間，我不是得拜他為師？”
話剛說完，來了微信消息，他低頭去看。
“難怪林俞知這麽著急回去。”再擡起頭的時候，他一臉的幸災樂禍，“你們AD被禁賽啦。”
從市區回基地的出租車上，冷歡歡心情十分糟糕。
擡起頭，看到旁邊趙無眠，又有點不好意思，“其實你們不用陪我回去。”
“才不是為了陪你。”坐在副駕駛的徐文禎回過頭來，朝她神秘一笑，“我去你們基地還有件事。”
雖然這個人顯然不會幹出什麽好事，但冷歡歡現在沒心思理他。
“Quasi究竟為什麽被禁賽？”趙無眠有點奇怪，如果單純是因為罵人，這種處罰方式太過嚴厲了。
徐文禎邊刷手機邊說：“跟罵人沒關系，是因為之前在KX語言暴力隊友。都過去這麽久了，沒想到LPL還真的配合LCK處罰了他。”
趙無眠想了想，“估計也有關系。看之前官方的態度，確實是想不了了之。大概考察期又被舉報，怎麽都得重視一下。”
“那他也有點慘，要是知道處罰這麽重，估計他也不會罵人了。”
想起之前看的八卦裏，KX輔助的慘樣，徐文禎又回過頭問冷歡歡，“你之前不是和他雙排的嗎？他性格怎麽樣？真那麽狠嗎？”
冷歡歡很無奈，“不知道，我跟他不熟。”
“你們不是隊友嗎？”徐文禎很驚奇，“你們隊內關系這麽冷漠？”
冷歡歡整個人靠到座椅上，嘆一口氣，“他這個人跟誰都和和氣氣的，但就是混不熟。我是沒辦法了，讓姜淳感化他吧。”
察覺到冷歡歡語氣裏的煩躁，趙無眠安慰她，“只是禁賽一場BO3，不算太嚴重，你別急。”
“可是禁的是打QY那場啊……”
偏偏是她做足了準備要全力以赴的這一場，她卯足了勁，不僅想贏QY，更想贏Ronin。
她心心念念拿MVP，心心念念要看道歉小作文，可這個意外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，讓她腦子裏亂糟糟的。
直男徐文禎沒察覺到冷歡歡低落的情緒，被她提醒，想起了什麽，“TIG經理老倒黴蛋了哈哈哈哈，他不是跟QY有仇嗎？這麽一搞，下一場Quasi上不了場，QY不是又要贏比賽？”
又轉過頭笑嘻嘻看著冷歡歡，“歡歡，你們隊核心倒了一個，現在輪到你C了，趕緊拿兩把野核證明一下你自己。”
冷歡歡一楞，“拿野核能贏？”
“當然贏不了啊，但總能爽一爽嘛。”
聽這個傻比這麽說，冷歡歡心裏更亂了，她轉過頭問趙無眠，“真的贏不了嗎？”
趙無眠沒有敷衍地說些鼓勵的話，他想了想，才看向她，目光柔和堅定，“或許，你可以想想，QY究竟是怎麽贏我們的。”
停頓了一下，又提醒她，“Ronin可不會輕敵。”
AT兩個人沒有進基地，冷歡歡心裏有事，匆匆和他們道別，直奔訓練室。
訓練室只有陸遙在。
“其他人呢？”冷歡歡問她。
陸遙一臉生無可戀，“雷冬在外面浪，姜淳在宿舍追番，Quasi在睡覺，林俞知在天臺吹風。”
“大家都這麽淡定的嗎？”
“鬧都鬧完了。”陸遙搬起電腦，準備去二樓開臨時視頻會議，“你最近別惹林俞知。”
冷歡歡也怕隊霸發瘋，心裏一緊，“誰惹他了？”
“還能有誰。”陸遙邊走邊說，“我感覺Quasi還挺克林俞知的，說什麽他都當聽不懂。林俞知一肚子陰陽怪氣沒處發洩，氣得只能去樓上吹風。”
冷歡歡好像知道怎麽對付隊霸了，“那我們也跟他學學。”
陸遙剛要出門，聽到這話又回頭，“怎麽學啊，Quasi估計真有一大半是沒聽懂，我們聽得懂的，能忍得住不懟他？”
……
陸遙走後，冷歡歡一個人孤零零坐在訓練室裏。
冷清的空間裏，電腦運行的聲音都顯得刺耳。冷歡歡被沒有生命的機器包圍著，不知怎麽的，心底有一絲後悔。
要是自己選擇了AT多好啊。
那裏的團隊氛圍那麽好，試訓的時候，幾個人歡聲笑語像是一家子。而這裏，每個人都似乎活在不同的世界。
那裏的隊長也更可靠，她的迷茫總能得到平和的回應。而林俞知生氣起來什麽都不管，自己跑去吹風了，算什麽好隊長。
趴在桌子上難受了一會兒，她決定先回宿舍。
拿鑰匙開門的時候，二隊新來的韓援打野卻來找她。
“歡歡姐。”
大概在韓國的時候就學了漢語，他一口普通話說得已經相當流暢。
翻譯大哥休假在家，他之前被林俞知拉來當了臨時翻譯，雙C交流得不愉快，他挺擔心，“這下怎麽辦？你們下一場能贏嗎？”
冷歡歡被問住了。
眼前這個未成年，和她弟弟年紀差不多大，是她的競爭者。
在其他人面前，她可以坦言自己的束手無策——畢竟她也是新人，把困難的問題都丟給前輩，算不上什麽丟人的事。
可如果面對這個不遠萬裏漂洋過海來追夢的未成年，她能回答的也只有“不知道”，那憑什麽上場的是她啊？
忽然又有點羞愧。
借著自己新人的身份，一邊嫌棄隊友，一邊又指望隊友解決所有難題。她這樣的打野，就算在AT，大概也永遠上不了場吧？
無聲尷尬間，雷冬卻神色匆匆地回來了。
看到兩個打野在宿舍門口說話，他挺奇怪，“你們在這兒幹嘛呢？”
想起Quasi禁賽的事情，他趕緊安慰兩個新人，“沒多大事，你們該幹嘛幹嘛。”
說完，他急吼吼地跑去敲開姜淳和Quasi的宿舍門，“徐文禎在偷我們的貓呢，趕緊一起下去抓人啊！”
雷冬、姜淳、Quasi全跑下樓去抓徐文禎了，冷歡歡一個人想了很久，最後決定去找林俞知。
打開天臺的小木門，一陣梔子花香撲面而來。繞過運營部種的梔子和太陽花，再繞過食堂阿姨種的大蔥小蔥和香菜，她看到林俞知一個人站在圍欄邊。
聽到腳步聲，他回了一下頭，什麽也沒說。
冷歡歡走到他旁邊，看向遠處市區璀璨的光，又看了看農田村莊黑暗裏的三兩盞燈火，最後看向林俞知。
“我覺得我們能贏。”
“這種話誰都會說。”林俞知顯然心情很差，說話的時候冷冰冰的。
冷歡歡深吸一口氣，問他：“你覺得，我強還是Ronin強？”
在沈拓和Quasi那裏都沒得到的回答，在林俞知這裏總算得到了。
“Ronin。”林俞知也看向她，“這種事情，你決定研究他的操作的時候，心裏不就很清楚了？”
冷歡歡點點頭。
知道自己這種幼稚的小心思，卻還是會幫著滿足她，冷歡歡有一瞬間覺得，林俞知這隊長有時候還是有點人情味的。
她又說：“嗯，我就是覺得，我想打贏Ronin的想法，其實還挺沒意思的。”
“沈拓打贏徐文禎，也不能說明他比徐文禎強吧？我要是真針對Ronin，就算贏了，究竟能向誰證明什麽呢？”
冷歡歡終於下定決心，“林俞知，我不想當什麽無所畏懼的後浪了，不想贏誰，只想贏每一場比賽。”
不做無畏的新人，做一匹狡猾的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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